丧钟为谁而鸣
李世石曾在围棋比赛中被阿尔法打败,这这一度引起全球人类的心里恐慌――人工智能夺取人类文明科技的结晶,成为人类物种的无线延伸。然而人类更深层次的恐惧,乃是来源于人类大脑对未来的预感:不愈几代,人就潜移默化地实现了自身的人机合体,计算机一样机械的思维方式自然地剥夺了几千年演化出的价值观和同情心,人性在绝对理性思维的压迫下最终沦丧殆尽。
茨威格在《象棋的故事》中,写下一位在囚室中接受着毫无止境的精神压迫的犹太人,如何在虚拟的象棋世界中,成就高超的棋艺,但丧失了常人的精神规律。这反应着纳粹无形的精神暴力,将人的思维一把推向机械的深渊。
当然,现代社会不仅是思维禁锢,更有价值观乃至最普通的同情心的沦丧,说到底,就是人性在发展的种种变故后,以万劫不复为终结。我们早已在《骆驼祥子》中领略到了时事淆乱、人心冷暖,我们虽是局外人,心灵却随之命运激越而颠沛流离。那俊朗勤恳的青年在厄运一次又一次的鞭打下,枯竭了血泪,撕裂了筋骨,折断了脊梁,最终心成槁木,任由内心的兽性,身心的倦怠将自己无尽吞噬。而我们自己,其实不也是经受着社会舆论的打压,价值观的洗脑,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无刻不是戴着镣铐匍匐?我们就这样,坦然接受所谓像样的、符合时代的命运,从而像流水线运作一般塑造出毫无人性可言的自我?自我小我融入时代翻滚着的暗流,因而也不再具有自我,二十那个被标榜为“信息时代”大潮中的沙砾,甚至渣滓。
然而反躬自省,为何我们要被时代浪潮裹挟呢?为何我们不能像《死亡诗社》的基廷老师,跳上讲台,用诗意的眼光打量这本应斑斓的世界,以高亢之姿呼喊出对时代的愤懑?
想当年纳粹屠戮种族,那铰链、锉刀、毒气室留在历史上的伤口血痕犹在,价值观被民族主义冲刷,同情心被二战的恐怖抹去,人性于硝烟战火中焚烧成灰烬,这一切,都历历在目。历史的熊熊火光映在我们惊恐的瞳仁中,丧钟无时无刻不在鸣响,当它低沉的声音萦绕耳畔,谁又知道那不是为我们而鸣?
鲁迅在《铸剑》中曾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总是生年不满百,亦当常怀于岁忧。写给我们以启迪:要常怀于岁忧,切不可任由时代、世界掌控我们的思想,切不可抛却人类至今仍引以为傲的价值观和同情心,沦为毫无忧患意识、毫无情感的机器。我们要纵身跃出那惊涛骇浪,毫不畏惧舆论如波涛怒立,坚守看似脆弱实则坚若磐石的人性。《辛德勒的名单》中,犹太幸存者子女向辛德勒石碑上郑重地当上石头,这让我感受到了人性的力量,倘若辛德勒没有在女孩身上的一抹赤色中受到心灵的震撼,灵魂随之颤抖,恐怕被战争控制意志的他会沦为从乱世捞益的机器,恐怕犹太人至今杳然无存。如今,墓园苍柏仍郁郁青青,犹太种族仍在世界的一隅繁衍生息,这都是人性的胜利啊!
“过去的不能过去,”那残酷惨痛的历史,深深烙印在人类的记忆中,纵使白驹仍过隙,光阴仍似箭,也无法抹去无法淡忘。然而信息化的思维竟将这些视为旁门左道,将历史的痕迹作为文档收录,多么荒唐可笑。我仿佛预见人最终在高度机器化的心灵中走向崩溃,走向覆灭,他们最终以程式孤独茫然地写冗长的悼亡词,昭示着他们对历史的冷眼旁观!
因此,最后我想说:常怀于岁忧吧,人类,否则,丧钟终将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