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尽职尽责的人
作业本上一笔笔重重的勾画,每到最后总有一个经典的笑脸,加上一个鼓励的词语……。翻开一本一年级和初二的作业本,才猛然一惊:原来这八年,她的字迹仍未改变,最初清纯的风格和对学生的负责,渗透在这笔迹之中。
一次上课,学生都已经坐好。门外才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砰”得一声被撞开——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头发上仍留着些许的雪花,在教室的灯光下闪烁,她的裤脚已经湿透——大概是从雪地中跑过来的。“同学们抱歉呀,今天堵车,我下了地铁跑过来的。”不等自己脸色缓和一些,她就摘下围巾“同学们开始上课……”课堂上她仍然充满活力,不改以往的风趣。后来听别的同学说,她那天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我回想起她的身影:裤脚仍未干透、发梢依旧湿润,可未曾察觉到,她的疲惫与饥饿。
仍是那年冬天,另一件事令我记忆犹新。
下课,在回家的路上,她打来了电话:“闻闻,你的教材落下了。”赶到学校时,大门已锁,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唯独那件黄色的羽绒服十分显眼。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手中紧攥着一本《新概念》。她将书一把揣进我怀中“真马虎!怎么连书也忘了拿!”她双手冰冷。“下次别犯糊涂了。天这么冷,赶紧回家吧!”说完便转身走入了朦胧的夜色中。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中的课本还有残留的余温,让我不再寒冷。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落过任何东西。
她,从哈尔滨来,来到这里教书,明明可以得到更高的职位去当大学教师,她却一直在少儿英语教育的岗位上坚守下来。她坚守的,还有她对孩子们心底的喜爱,她自己并没有孩子,我们就成了她最爱的人。这样的执着坚守与负责,一晃就过了八年。
如今我已不在她的课堂上,可是她尽职尽责的身影仍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是不是还在给六、七岁的小孩教课?是不是还画着那样的笑脸?我想象着她那天在雪地里赶路的情景。她从哈尔滨过来时,大概也怀揣着那天赶路时同样的热爱与负责吧。坚守着心里那份热忱,体现出的便是职责。
不是八年的老师,是一辈子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