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与土地为友
岁月更迭,带走的往往难再回。
城市化程度的加深带来了什么?这已成了一个课题。利处、弊端早已被剖析地干干净净。土地,日益紧缺。这一点明明白白,因而无论怎么讨论,弊端只能被忽略。
而现在,我想讨论的并不是这些。我想分享的是我童年记忆中那片绚丽的土地。
我一低头,鼻尖仿佛就嗅到了泥土的湿润的芬芳味道。往昔记忆呼啦一下,迫不及待地刮了过来。我曾欢愉地嬉笑、大笑,在绿海中;我曾黯然,为一株碧叶菜的枯萎;我曾安然,为稻间虫儿悦耳的自然之声。我的记忆是土地的,我的身心是土地的。
撒着脚丫子的童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是一年一度的。青灰色的石板点缀在黄褐色的土间。哥哥们拉我到一处千辛万苦才寻到的地儿,那是有极好的空隙的地儿,恰好够塞鹰牌炮。他们细细掰开,用白皙的手指塞进,再收回时沾了黄土,带着炮竹的硝烟味。呲啦——呯嘭!很多时光就这样从指间溜走了,安然而让人怀恋地。我的记忆是土地的,我的身心是土地的。
青葱岁月,在追忆时总带着甜蜜的欣悦。那么土地呢?惆怅而无奈。其实土地本身只是一种资源,平凡而普通。但它承载了太多记忆。大多时候,所不能忘怀的土地即家乡、故乡。劳动时的血和泪融进土地,便是故乡的珍贵之处。这便是土地的特质。
我们在希望的田野上播种希望,希望能春种、夏耘、秋收、冬藏,让这过程无瑕疵。当田野不再,高楼矗立,那么,改变便产生了。我们依然播种希望,换了一种方式。对于大多数城市人,田野并不那么重要,不需要背朝天地劳作。然而,我所说的土地并不仅仅只是田地,更是我们脚踩着的地。土地不变,永恒存在;土地在变,填充消逝。不变的是形质,填充的是建筑、人口,而记忆不断消逝又被填充。
所以,若要土地永存,我们就应向记忆之城前进。那些温暖的家族记忆,那些田地上互助劳作的记忆,那些奋斗打拼的记忆。纷繁的记忆若不传承,便会消逝,无法填充。岁月更迭,带走的往往难再回。
常常有人感慨,这一处田地不再,那一处景致不再。我曾经也有这样的现在看来无多大实效的喟叹。只是田地的过度征用固然不正确,可作为我这个身份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能够做到的,我可以做到的,是在心田里保留那块土地。那块土地上,将有完整的我的整个人生——我人生中的人、事,那里有低矮的辣椒树,翠色欲滴的绿叶菜,金黄的稻谷,悦耳的虫鸣,窗明几净的教室,欢愉的笑声,成长的记忆。
所以,若每个人都如此,那么土地的真谛便会被真正谛听。我们的记忆是土地的,我们的身心是土地的。土地的变迁,便自然而然真正成为科学和谐的。城市化的弊端亦会被弥补些许。当这一切实现,便是我们,生活在土地上的人们,心中无量的幸福。
岁月更迭,土地上所粉墨登场的终将镌刻在时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