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天那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那年那天那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两鬓还未斑白的爷爷和我在书房的窗外植下了那棵树。老人家小心翼翼地抱起小树苗,放在事先选好的肥沃土壤中,“这土,要挖深,这根基才稳。这水,要浸透,这小树苗才能长成参天大树……”老人似乎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我的叮嘱。已经记不清那时说了什么,但以后的日子,爷爷和我都悉心地照顾它,呵护它。
转眼,时光悄悄地从指尖划过,青葱小苗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绿荫如盖。
晴空万里,和煦春风。繁密的枝叶调皮地把阳光细碎成剪影,投映在书房的书桌上,既不微弱,也不刺眼,就像爷爷笑眯眯深邃的眼睛,慈爱之中夹杂着少许的威严。晚风徐来,树影婆娑,枝也轻摇,叶也飘摇,沙沙声,那是风和叶轻快的协奏,也像是爷爷抚摸我小脑袋一样,轻柔却也蕴含着力量。晚上,一切都静了,树上的花若也是开了,天空若也是月朗星稀,皓月当空,那便是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月近黄昏的光景了。如同爷爷的性格,温文尔雅,清幽傲立。
那是很小的时候,小的不能再小的时候,生活中只有玩。我喜欢蹦蹦达达,到处的蹦达,不停的蹦达,不知为何的蹦达,对新鲜的事物充满了无尽的好奇,想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的跳、爬、滚、打,想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地把裤子弄破了洞。不过,我已经没时间想了,因为奶奶已经把我叫过去了。看了看那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洞,奶奶先是斥责了我几句,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平静、慈蔼又有点宠爱地说:“看奶奶我把它绣好。”
奶奶熟练地拿出绣盒,挑出线穿好针,在工作桌上就绣补起来,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穿针引线,她很专注,以至于我想找她跟我一起玩都不好意思了。以前的记忆恍惚了,只记得裤子再出现在我面前时,已是面目一新,上面点缀了一些小花,还有一只顽皮的猫咪,我不知道洞去哪里了。奶奶颇有些自豪,摸了摸我的头说:“洞已经被小猫吃掉了。”
现在,我的衣物不会像以前那样出现破洞了;现在,奶奶虽还是可以穿针引线,却是青丝已换满头白了。一年一年,由于太过于熟悉,竟没有觉察时间与人事的微妙变化。一年一年,我只希望奶奶还是那样的奶奶,我还是那样的我,而每天都有新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