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的记忆
清秋的风里,踏上了归程。多年不曾回归的故乡,如今已物是人非。
老屋似乎在这萧瑟的风中颤抖,诉说着自己被光阴、风霜侵蚀的痛苦。只有屋前的那株老杨树在欢迎我的到来。
推开那扇古老的木门,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要倾倒。当手与门接触的一霎那,我顿生生了一丝明悟,又怅然若失。进了门,各件家具都还齐全,正对的长条桌上摆放着嵌着老照片的相框。上面一位老人搂着一个小孩坐在摇椅上,笑着。我的目光久久的凝在了照片上,定格在那记忆的深处……
照片上的那位老人是我的祖母,小孩是我,那张老摇椅祖母摇了一辈子。小的时候,祖母就坐在摇椅上,我就绕着椅子跑,等到玩得累了,祖母就楼我在怀中,摇椅摇啊摇,我就睡着了,等我一觉醒来,我看到周围已经泛了淡黄烛光。
“姥姥,姥姥,您给我讲一个故事吧,好不好嘛。”我依稀记得我撒着娇,“好好,姥姥给你讲牛郎织女的故事。传说织女是天上的仙女,一次来到了人间爱上了人间的牛郎……”我听着听着渐渐入了迷,憧憬着纯真美好的爱情,当我听到被王母娘娘强行拆散时,也禁不住伤心起来,我就央求祖母让他们重新团聚,赶走王母娘娘。祖母摇摇头说:“孩子祖母是帮不上你的忙了,赶明儿你好好学习考个一百分,说不定王母娘娘一高兴,就让他们在一起了”我瞪大了眼睛:“真的!那我一定考一百分让他们团圆。”祖母对这我说:“真是姥姥的乖孩子。”我躺在祖母的怀里透过天窗看到了星空,那条横空的银河,牛郎织女是不是还彼此思念着眺望着对方呢?
祖母给我梦幻般的童年,春天的老杨树下,她和老摇椅给了我无穷的欢乐,至今回想起,还忍不住潸然泪下。
每个冬日的午后,祖母总会搬出摇椅,取出针线在阳光下衲鞋底,一针一线。我拿着书跑过去问她:“姥姥,您说什么是‘真’?”祖母笑着,摇着椅,手里拿着鞋挥了几个圈,沉思了一会儿说:“‘真'就像咱纳鞋底,这鞋底要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的做好,不能有分毫差错,就像咱做人一样,要脚踏实地,不能走歪路,凡事都得问问良心上过不过得去。”我满足的点了头。祖母又自在悠闲地做她的针线活。我神秘兮兮的把手放到背后,“姥姥,你猜我手里拿了什么。”祖母笑着“小孙子就爱和姥姥开玩笑,快拿出来看看?”我拿出了藏在背后的画,指着画中的小人对祖母说:“这是姥姥,这个是我和爸爸妈妈,”说到这儿纸上竟落上了雨。姥姥扭过头似乎不愿让我看到。呵,原来不是雨是祖母的泪。她是想我的爸爸了吧,我爬到摇椅上搂着祖母像她哄我一样“乖,姥姥不哭,我要陪你到老,你要哭咱就一起,不会让姥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一股股心酸让我泪流满面。祖母呵,您可知我多么的想念你,我忘不了您的好,您的慈祥。但如今思念像一座矮矮的坟墓,你在里头,我在外头。呵,祖母你是否也想我,也会想到要偷偷哭泣,您可知我有多么地想念您!
那个深秋的梦里,我的祖母搂着她的小孙子甜甜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