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终点的路
我清楚,是什么支撑我有力量独自穿越泥泞的道路,是什么引领我走出没有月华朗照的日子。不错的,那是书。
仔细想想,真正痴迷上读书应是源于对母亲粗糙判断的对抗。犹记得,当初那繁杂的情景。暑假宿于表姐家,表姐家里有一墙柜子,满柜的书籍如浩瀚的大海。仰头望着这片书海时,母亲走过来:“去去去,文盲别脏了这好书。”
我不晓母亲的粗糙和风凉从哪里滋生,可能是她买来满分作文指南巴望我换得有模样的分数却不得吧,也或许是因为我把那些作文秘笈弃置地上不被珍视的原因吧……
我对着她燃烧的眼睛,只是不说话,但心里蓬勃着对书的投靠感。激我的话,成全了年少的倔强。自此开始没日没夜地取书看,有时直接在书架下席地而坐,囫囵吞枣地把书一层一层地看完。有些外国名著翻译得甚是晦涩难懂,看得让人心生厌烦,却因为执拗的性子,决心抓破脑袋也要将书籍塞进脑子里,越是深奥不透彻的文字,我偏要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无论如何,就是要把所有表姐阅过的书籍都翻看一遍,漏了一个标点都像泄了口气。
暑假结束后,我仍会藏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始终乐此不疲,投入于书中,我会永远这样坐下去,好像永远不会疲倦一样……这个狭窄拥挤的空间,在未明的成长岁月中,在沉重繁困的学业生活中,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收纳我的沮丧,收容我的焦虑,收复我的烦躁。
或许读书就是一段成长的道路,每读一本书,像是一个透明的礼盒拆掉繁复的烦恼之后,得到了崭新的喜悦。我自愿将剩下的零花钱都换取精神食粮,家中的书架被填得满满当当,又堆满了书桌,挤满了墙角。每当我留心凝视他们的时候,都会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这般美好温暖的事物被悉心放置于房间的每个角落,无一不显示着我的青春,我不曾独自一人踽踽而行,还有它们陪我一路前行,我的成长一点也不孤单。
读书的时光依然是我青春岁月里恬然宁静的时光,充满力量的时光。当和友人对坐,彼此回想菲薄流年里反复出现的梦境,我发现梦境里只有我和一条不见终点的路,上面铺满了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