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若彼时花开不败
那锈蚀了时间的铁箱沉淀在记忆最深处的湖塘,无法触碰的禁忌,无法开启的回忆,轻轻一触碰,就产生了令人心悸的颤栗。是我亲手将其永恒封印,却又时时再想重温那相遇的美丽。连灵魂都被其深深烙印,那个流火的七月最后一次被大雨淋湿,无法晾干的心绪。
晨烟夕霭,一切被轻云淡雾所笼罩,那是我最不能释怀的充满魅力的梦境一觑。大雨滂沱,路面被杨柳氤氲出一片水汽。一直以来,我的世界充满如此之多的潮湿与封闭。仿佛冗长的走廊两旁黑暗的压迫,如同阴天乌云将天空压低至人们胸口滞闷。在这里,时时刻刻会有失落。本以为外面三月烟花灿烂美丽,这里只剩彗星一扫而过的惆怅、彷徨,但就是那个夏天,她的出现,身影在我视线的一霎那,黑暗被光芒撕扯出大而深的伤口,逐渐溃烂,黑暗渐次消失,这才发现,原来有如战火烧遍,充满焦土枯木,颓败荒凉的心灵平野,因为她的出现,火红鲜艳的彼岸花,从我脚边燃烧至天边,至尽头。
也许真的有前世来生的存在,也许就因为天意在冥河旁摘了一朵彼岸花,带着上一世的负债与情谊,等待这一生的相遇与开启。
只不过,花可以选择为谁开,但是一旦花拥有了那绽放一夕的美丽,就注定了它的命运,寂然凋败于四月芳菲,落英满地。
那时花开,花开不败,那是我当时最大的奢求。我和她时常行走,在寂凉的黑暗的长街,听她谈理想,谈分别,谈她身边的男孩有多羞涩,多纯洁。而我则在她身旁替她挡住一些来自黑色夜里的黑色的风。
春去秋至,夏逝冬来,已然隆冬。这个冬季,是我和她最多话题的交集。因为在那灯火阑珊的寒冷的夜,我陪她坐在大理石阶,最后一次听她宣泄,雪花飘然而下,这雪,是苍穹滴泪所结成的花。我侧头看她,她最后一句话语也正好消融在空气里,月光很亮,夹着雪花,仿佛星光也飘落她的肩膀,这仿佛天国一样纯美的画面,定格在那个雪花绽放的每一天。当时我真的不敢眨眼,眨了一下眼,就少了看她0。01秒的时间。这一次,又有液体翻滚着占据了我的视线。然后,我对她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之后,我单人回家的路途,身旁只有风过的冷漠。雪还在下,越下越大,仿佛一片繁花迷遮人眼。月色的路上,地面一层潮凉,月光泼湿忧伤。
现在,偶尔午夜梦回,想起往昔点点滴滴,就无法再入眠,睁着双眼,看着滚墨似的黑暗,慢慢涌进双瞳,心底一池冰凉。如今的梦里,天上纷纷扬扬的雪花,地面灿烂美丽的曼珠沙华。
如同花语“悲伤的回忆”,如同花开不见叶,花叶生生相错,世世不得相见的佛语。但那时花开,充满无限吸引的致命魅力,足以让人用尽一生努力,来换取瞬间回忆。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