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香里的美好时光
暖暖的春风里,我所钟爱的,不是迷人的花香,而是那若有若无的菜香。惊蛰前后,家中的小院常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一阵清清爽爽的舒畅,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令我回味无比的味道,正是奶奶腌菜的产物,乡下老人都熟悉腌渍,从大鱼大肉到瓜果蔬菜,都可以在腌渍中获得重生。而我的奶奶,正是这方面的高手。
我的奶奶刚满七十,身体健康,识一些字,有时甚至可以帮我默默简单的词语。奶奶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但这并不影响她充满活力的精神风貌,反而更衬托出她独特的气质。
奶奶已经做了好几次腌菜了,所以她已经对制作方法牢记于心。
春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腌菜的原料已经生长了好几个月,它们的新叶不老不嫩,绿油油的。这些菜可不是集市上随便买买的,奶奶总是用自家菜地里精心栽种的菜。一到开春,奶奶便和几位老友一起去挑菜。由于在野地里生长,菜上总会有些许泥土,要反复冲洗。奶奶便拿出一个巨大的盆子,用皮管接了水一颗一颗细细冲洗。春天的阳光正好,淡黄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院子的每一隅。照在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的山茶花上,照在泛着水光的菜叶上,也照在奶奶的大围裙上,让人由内而外的感到温暖。洗菜要洗很多遍,奶奶总是一个人独自完成,从不要我们帮忙。溅起的水花反射着阳光,奶奶洗菜的背影,温暖而安详。
经过几天的晾晒,菜里的水份已经少了很多,到了惊蛰这一天,菜终于晾好了,蔫巴巴的菜叶中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水分了。奶奶会让我帮忙,把菜分成一小把一小把,放在大竹篮中,开始切菜。奶奶的刀法很好,又长又宽的菜叶在她手中几乎变成了大拇指甲盖的大小,大小几乎相同,十分匀称。菜有很多,奶奶常常要从早上的朝阳切到中午的烈日,中间只是偶尔喝几口水,刀几乎一刻没停过。若有家人要去帮忙,奶奶会用一种嫌弃而又和蔼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有我切得好吗?一边干自己的活去。”我常被她可爱的语调逗笑。在奶奶精准的刀法下,菜叶被切成了一小粒一小粒,足足装了一大坛子。
接下来的活就该爷爷干了,但奶奶还要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嘴,一会盐多了,一会盐少了,爷爷被说的晕头转向。不过正是在奶奶的严格要求下,腌菜才会入味。
时光从惊蛰一路向前,重大工程终于完工,腌菜可以开吃了。奶奶会用它做出许多美味,酸菜鱼,咸菜炒肉末,咸菜冬笋小黄鱼等都少不了它,就是随便做个咸菜鸡蛋汤,都酸酸爽爽好吃得不行。
当然,我爱着这美味,不仅因为好吃,更因为它在我的眼中是奶奶的代表,菜香里映着老人家勤劳和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