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厄之泪语人生
泪,轻划过唇齿之间,苦涩之味,久久不去。困逆之中,泪痕独留双靥,谁来悲泣,失路之人?锁住的,唯一缕愁思;打不开的,为一扇心门;错缠的,唯一团乱麻而已。
未曾哭过长夜的人,凭何语人生?九天之水奔流至海的气势,谁人可体味?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谁人敢攀登?抽刀,举杯,水更流,愁更愁之不称意的情思,谁人可感慨?诗人的愁,诗人的泪,又可曾比这奔流的江河少过一滴,又可曾比这高耸的山石少过一粒?仕途之不顺让他的人生不曾喘息,面对如此壮丽山河,他又怎能任凭命运如此?可若不是因这大好山河之景,他又怎能在落泪之后发出“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决心,纵使命运负我,我也绝不负我的坚心?若不是哭过长夜,诗人怎能一展文学宏翅留下许多炙口诗篇?
泪,可语人生,亦可语时代。“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深夜中缓缓淌过心尖的歌曲,不满中略带有对时代的控诉,歌者,通过他的歌,他的词曲,向这个时代控诉了他的不满,对这个社会进行了猛烈的抨击,若不是在追梦路上的他曾在漫漫长夜中哭泣过社会将他的努力之支东流,他又怎能将自己的体会写入歌曲,引起听众对社会的思考。他的泪,亦触发我们对社会的泪。
夜半,一轮残月遥挂夜空,他着一袭长衫,独望夜空,疏星寥寥,而他两行清泪潸然落下,人们赞叹的只是他流传千古之文,何曾注意到他在寂夜的独独啜泣?“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旷达,则是他在无尽的泪水之中幻化而来的勇气,“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则是他被官场厌弃之后的感慨,“也无风雨也无晴”则为他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之时的感叹。泪,给予他的不只是诗人对现实的认定,而更是赋予了他旷然于世的情怀。
花开又落,叶绿又黄,古往今来,因漫长暗夜而潸然落泪的人,又怎不被后人所称赞?若非哭过长夜,怎来白居易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若非哭过长夜,怎来辛弃疾的“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若非哭过长夜,怎来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泪痕拭去之后,解开的唯一缕愁思;打开的,唯一扇心门;理清的,为一团乱麻。而这一切,却又只在放下与举起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