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
我的故乡隐藏于地球的某个角落,隐藏于连谷歌地球都找寻不到的地方。可它存在着,在西南的群山中,它存在着。就如同它自言自语:我在。就如同它对我说:你在哪里。
于是,哪怕是在千里之外,我也能听见它的呼唤,就像每一个游子的故乡,都充满着无言的美。
每当我离家而归,在每一个午后或傍晚,有时炊烟轻笼,夕阳像染在错落有致的砖瓦房上。村人家的孩童嬉戏打闹,一扭身见了,便嚷起来:“阿姐还家了!”有辈分小些的,面生的就怯生生地叫姑姑。小狗们在空地打闹,本家的那一只见你回来,猛扑过来,绕着你撒欢。在邻近家的地方,邻近属于你的那座房子,有一种感觉慢慢地膨胀,把你吸进来,围住,然后裹紧。
黄狗哼出的欢声伴你回家,只有在故乡你才有权利和心情享受此等热情。晚饭就吃一大碗热腾腾的鸡肉米线吧,再来两块祖母腌制的腐乳,一家老小共聚一堂,共享这天伦。
等到鸡栖于笼,牛羊回家时,众音混杂,余下的就是暖融融的热闹。这是家乡给予我的最质朴的温暖。
每当夜色渐浓,月光浸满大山,浸满池塘又慢慢的落上树的枝桠。你躺在柔软的床上,月光穿过窗子,把床单和被子涂上银光。有一刻竟万籁俱静,了无声息。然而倏忽,你却能听到山在打鼾,蛙响虫鸣,低奏着摇篮曲。
一阵微风拂过,稻香扑鼻。故乡赐予我的酣甜的睡眠。
当破晓时分,睡眠惺忪;掀开窗帘,迎面而至的树木是湿润的,以及大地醇醇的味道。大山似乎已经苏醒,它在喊:天已亮,早起床。祖母说:“每当你侧耳倾听时,你就会听到山的呼唤。果真如此,看那宽阔的稻田早就有了乡亲在劳作,而在树之巅,鸟群扑飞。远处的山顶,飘荡着还未散尽的薄雾,在阳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转身出了房门,在庭院里,家猫踱步到窗下晒太阳,小鸡们东张西望,随着它们的母亲找食吃。
在概念与实物之外,故乡是一个让你灵魂有所归依的地方,无论妍媸贫富,故乡都像一根细绳,拴住我们心灵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