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自然近
宇宙伊始是否当真有盘古、女娲或是耶和华无从得知,但史前考古资料及有史以来的文献记载均明示:我们人类,是大自然的孩子。我们从也未远离脚下的黄土和头顶的青天,即使到外太空遨游一圈也终要回归地球,回归我们生机勃勃的大自然。
先人们顺应天时地动而作息生衰,在面对着雷鸣电击、海啸地崩或是斗转星移、冬雪夏雨等亘古不变的伟大自然现象时,他们好奇而敬畏的心生发出的是对大自然最真挚纯澈的情感。
天干地支,乾坤为大,大自然永远是至高无上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淇水汤汤,渐车帷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些个情景交融、天人合一的绝词妙语,不正是先人们对大自然最深刻明晰的感知吗?
他们的心离大自然那么的近,可以轻易地从自然天理中摘得养生之道和人生至理。然而,他们也有着如今的我们难以想象的失落——那么多的未知,那么多的不解,仿佛在黑洞洞的长廊里踱步却只点着根细烛——大自然又似乎离他们太远。
于是,出现了张衡的地动仪,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郦道元的《水经注》;哥白尼的日心说,牛顿的三定律,孟德尔的遗传学……先人的脚步一步步向前迈进,立学著科,由宏至微,一个个自然现象由“怎样”到“为何”被贯彻地了解——我们仍怀揣着虔诚的心和好奇的性,坚定地迈进着,愈来愈轻松的感知自然的脚步,并在自然给予的灵感和真理中推进着我们社会文明的构建与进步。
我们真的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快了。不知不觉足不出户可知千里,“目不转睛”能识百草。但我们近得,快得有些让人担心了。人工智能超级计算机高精确地模拟出难以实现的实验,温室培养皿繁育着和野外一样鲜活真实的生命;我们可叫江河改道,能令天宫下雨……
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们不需要走近大自然都能轻松“感知”她,甚至是操控、愚弄她了?是的,愚弄!我们在冬天吃得到西瓜,夏天炒得了菜薹;我们敢把不可降解的用品生产得如山高,再埋得似海深;我们可以“生产”出切尔诺贝利这样的无人区!
我们自信有着对大自然最精确的“感知”。现在为了美观不顾候鸟迁徙的“天道”建起全玻璃板面的摩天大楼,叫它们成群撞死,每年还能给出惨烈而精确的数据;现在为了“探索精神”而进行科学研究,每年全球各个实验室不知多少次重复上演着“它低头唱着歌,浑然不知,然后脑袋就掉了下来”的场景……我们这些新一辈,则背诵着“轻罗小扇扑流萤”,却连萤火虫都见不到。
我不禁困惑:有这样先进的科技,我们与大自然的距离怎么又好像远了呢?
我上下求索着,追溯到了这条探索之路的最初的脚印——那是一颗虔诚单纯的心。
是啊,正是对大自然最本真的热爱,最虔诚的敬畏潜藏在心间,我们才能如此清晰地感知到她心脏的跳动。正所谓,本心尚存,天地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