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回不去
轻轻地推门进去,悄无声息的。一缕冷冷的月光映入眼帘,顺着它的绫段,很清晰地看见尘埃浮动着,未曾想过多久以后,尘埃会因我的归来而激动。蓦然的一秒,突然间觉得,原来一粒尘埃也有它的快乐啊,那我呢?
轻轻打开了窗,临山的清风吹了进来,夹杂着些许幽香,与屋子里浑浊的空气混在了一起,成为了矛盾的个体。矛盾。或许,曾经我是被困在屋子里的空气,原以为只要默默地在角落里等待,等待曙光的垂怜;却是在后来,后来透着玻璃窗看到另一个流光溢彩的世界,便再也按耐不住了,那颗敏感的心经不住诱惑。才忽然间悟得,梦想得去追寻。于是带上还很天真的梦,只是凭着一股热劲,踩着高跟鞋,带上门对空屋子说:“我再也不会回来了。”趾高气扬地走了出去,晒晒阳光,仿佛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自己,拥抱着晴空,拥抱着蓝天浮云,去追梦;然而青春的韶华时光是苦涩的,很多年后回溯当初,却是在苦笑。
滚滚红尘,立足之地在哪里?于是开始天天强颜欢笑,开始敷衍,开始防范,开始谄媚,开始了诸多曾经最鄙夷的事。真的是脱胎换骨了。然后在夜深人静以后,经不住思忖,当初的欺骗是不是一样使他人遍体鳞伤。咽泪装欢,独语斜阑,我是在悔恨吧,悔恨自己不该走出来。于是开始怀念那个小屋了,出去后才知道,原来窗外的光多么渴望涌进来。他在九重天里迸出了浮云的束缚,遥望那扇窗,才发现自己离他已经很远了,是自己活该。于是拼了个血色残阳,再度回到窗前,咫尺间透过玻璃窗,多么奢望能够回去,奢望能找回曾经的自己。我就是窗外那道光。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苦等不到曙光的垂青,宁愿在欲望外羡慕,也不要因为心气高,走出来日渐成为一个傀儡。若是垂青于它,若是日后还未沦陷欲望的无底洞,它只会在天堂里流泪。我已经躺下来了,身心疲惫,当初的梦,甄灭在大千世界中。
次日凌晨,曙光泛着泪水咸咸的味道洒在我的脸上。我穿上了好久以前的帆布鞋,看着镜里几分醉意的自己,小声地说: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们长大了,有些事就不得不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