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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老王愁眉苦脸的样子,王嫂终于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咱就把那玉送给他吧,等你升了官有了更多钱,咱再买回来?”老王面色铁青地一口否决。他低头点着一根烟,双眼紧紧地盯着脸前的箱子,烟圈罩着的眼,更加迷离了……
这箱子里是个玉如意,那是发小虎子当年寄存在他这里的。虎子家从前是坐玉器生意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而老王家当时很是不济,日子常常捉襟见肘。虎子总是不停地周济老王,今天带点肉食,明天送件棉衣,当然,这些也都是虎子父母的意思,尤其是当老王一家因老王的大学学费为难得哭成一团时,虎子的父亲硬是塞给这笔对王家而言无异于救命的钱,在这以后,两家的交情就绝不仅仅是邻居了。
如果故事就这样发展下去,倒也自然圆满。然而,就在虎子刚刚大学毕业时,家里因一笔特大买卖遭遇骗局,不仅倾家荡产,还负债数万。雪上加霜的是,母亲气恼苦痛交加,心肌梗塞不治身亡,双重打击下,父亲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离开家,再也没有音讯。虎子怎么也无法再呆在这样一块伤心地,临走前将家里世代收藏的玉如意交给了老王,请他代为保存,没有说何时来取。老王知道,这玉如意是他祖上一辈辈传下来的,虎子爸爸视之如命根,就是在那生意最为艰难的时刻,也丝毫没有动过将之变卖的心思。现在虎子把它托付给自己,自己定当珍视爱有加。就这样,老王用心收藏着这块宝玉,与其说是藏着宝玉,不如说是藏着对虎子一家的情。
不知是谁走漏了家里藏着宝贝玉如意的消息,竟然连上司朱经理都知道了。最头疼的是,这朱经理最会溜须拍马,得知即将到任的总经理最爱玉器,便三番五次的暗示、明示老王,信誓旦旦,只要老王拿出玉如意,立即升职,周围那些势力小人对此是羡慕嫉妒恨啊。老王很有才能,工作勤勤恳恳,只是不会更不愿巴结逢迎,一直处于基层。面对朱经理的“威逼利诱”,老实的老王只得应承道“我考虑考虑……”就这样,“考虑”了几天,结果没有,烟倒是“考虑”掉了好几包。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把老王的心思浇得湿漉漉的。这玉如意是胡子一家的命根子,他把这交付给我,且不念着从前他家对我的好,就说这信任,我也不能昧着良心啊。突然间,老王为自己先前的左右为难感到好笑,更感到可耻。雨还在下着,老王把烟头伸出窗外,雨浇灭了烟,却洗净了心。关上窗,老王掏出了手机,拨通朱经理的电话……
老王一如既往地到办公室,全然不顾其他同事在朱经理的带领下做热烈欢迎新到总经理状。
“老王,真的是你吗?我刚才在公司名录上看到你的名字,我就猜想会不会是你,还真是你啊!”几秒钟的打量后,老王惊呼“虎子!”是的,这新到任的总经理就是虎子,老王迫不及待地告诉他“那块玉如意我还给你好好地保管着呢。”一同仁嗅到了老王与虎子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便趁机在虎子面前将老王无论如何不肯拿出玉如意的事一五一十的现场直播了一番,直夸老王为人厚道。
虎子感慨道:“老王啊,你收着的又何止是一块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