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我想对你说
时光静静地流逝,一场秋雨,淋湿了这座孤独的城。也构成一曲旋律,奏响了我对你深深的回忆。
初遇
同样是个秋雨纷纷的日子,那时的我有些年少的叛逆,也有一些玩世不恭的轻狂。总觉得父母不懂我,只会一味地命令我。我撑着一把伞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想借此来发泄一下心中一丝不甘的怨气。
青石路上覆着的积水因雨滴荡漾出圈圈醉人的涟漪,又映出蒙蒙的天空,岁月的轮替。
我撑着伞,从滋养你的树前经过,不经意间抬头,我发现了你孤单的身影。叶半枯黄,随风飘动。你是树上唯一的一片叶,似在躲避雨滴的击打,又似在守护着那一棵系着你灵魂的树。当时我嘲笑你的徒劳,叶,是终将会凋零的,即使挣扎,又能撑到几何?我不屑地转身而去,以为只需十几分钟,你便会飘落,我不需对你寄予太多的关注。
再遇
或许是有一丝好奇,或许是一种莫名的同情,亦或许,是一种不忍的怜惜,我在街上转了几圈后,竟又鬼使神差地来到你的面前,看到你依旧悬于枝头,在风雨中飘摇,心中竟有一丝放松,甚至有一丝淡淡的欣喜。或许,我的心境因你而有所改变。
你在风中飘动,是那样的艰难,风在即将将你拍打在枝干上时,你总是轻巧地打个旋,绕开枝干,随即再次受到风和雨的侵袭。那个轻旋的动作极易使你已经枯黄的叶柄被折断,可你依旧打着旋,始终不肯拍击那枝支撑你到如今的枝干,是在守护那条枝干,以这种方式来报答树的养育之情?看到这一幕的我有些呆滞,被你的所做所为折服。对你便有了一种难以诉说的敬畏。
我甚至可以想到,你在露出新芽时,树对你的滋润,如今树已不再有力气保护你,而你却保护树,你知道吗?在那个瞬间我想到了我自己的父母,他们就像这棵树,而我却没有做成像你这样的一片枯叶,惭愧、内疚、后悔甚至悔恨,都充斥了我的心灵,我不懂父母那时对我的爱。只知道我行我素,却从未想过当我摔门而去时,门后父母内心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我那时再也没做多少停留,飞奔回家,很远就看到母亲坐在门前看着我离去的方向。泪终于突破坚强的防线,流得肆意,留得酣畅。我扑进母亲的怀抱,放声痛哭,母亲何时添了白发?父亲何时多了皱纹?我终于明白,那根根白发,缠绕的是剪不断的爱。那道道皱纹包含的是无尽的希望。
你终凋零
微雨过,万物透着被滋润过的生命气息。我还惦记着你,便满怀希望地去树上寻你。
空无一物。
你终于凋零,未撑过秋雨的肆意侵袭,我像疯了一样,满大街地奔跑,企图在某个路边,见到你娇弱的身影。一切尽是徒然。你被秋风带走,未留给我最后一眼,我有些懊悔,如果当时,我就能将你摘下,紧拥在怀中,是否还会有这一离别?如果当时,我能将你摘下,珍藏于最爱的书中,是否还会有这悲伤的结局?只可惜,一切都是如果,回不到当时。
几年后的现在,我依旧不时地想起你,想起年少时的初遇,是你让我改变,而我,也多年不减心中对你的深情。
枯叶,也许你已化为尘土,融入天地,但是我想说,你永留我心,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