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星星
故乡的夜里,满天星斗连成一片。
我的故乡在乡下。乡下可比城市里好多了,城里的夜空哪来这么多的星星?
“你就是走丢了也不会迷路!”我如此自豪的对城市的新同学说道,“星星会指引你回家的。”
以前奶奶就是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讲了这番话。
其实又有什么好自豪的呢?哪里不都是祖国的大好河山吗?可当你仔细的、虔诚的咀嚼着“故乡”二字,她分明又是不同的。你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甚至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念着那里的土地。即使离开了那么久,你也记得归家时的弯曲小径,记得湖光里影影绰绰的青砖黛瓦,记得参天古树下的光影暗香浮动,记得树荫下歇息的农夫和水牛……
曾经形影不离如今人各天涯的好友打电话诉苦:“外地的猪肉饺子都跟咱家乡的饺子差得海了去!”忍俊不禁之余,又有些苦涩。好友叹息:“真想回去吃顿饺子啊……”
她的余音在空气中弥散,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某个下午,只听蒸汽顶着锅盖“突突”地冒着气,女人们一边包着饺子一边闲话家常;男人们吆喝着凑了几桌麻将;大一点儿的孩子会去帮忙,小的则在客厅里扎堆儿看电视。当然还有几个馋嘴的,守在锅边巴巴地盯着。饺子一起锅,他们就做鸟兽散,拿碗拿筷,还大声欢快地喊着:“开饭咯——”饺子吃完了,大人们拉几把藤椅,坐在树下喝茶。清风徐来,幽湿的气息里,水声呢喃,孩子们在远处玩闹,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和美……星星闪烁的光,仿佛都带了笑意。现在想起,分不清是饺子的美味,还是星光下团圆的氛围,让我们这样深深地怀念。
前些天回了趟老家。穿行于雨后微凉的空气中,旧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回响。那棵老树,还在开花呢,花叶纷飞,耳边仿佛是树下长辈们开怀的笑声。瓦蓝瓦蓝的天,黄绿相间的稻田,在树下打盹儿的水牛……黛瓦朱门,白墙青砖,那不是故乡的老屋吗?雨后一切都是新鲜干净的,我却觉得眼前蒸汽氲氤,划出几个曼妙的卷儿,满载欢笑越飘越远,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时光飞逝,岁月流转,故乡却永不会老去,尽管她没有特色小吃,也没有风景名胜,可见过了江南水乡的温婉柔美,见过了西南边陲的古朴宁静,我却依然心心念念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恍惚间,又听见奶奶轻抚着我:“不怕,星星会指引你回家。”
所以怎么会迷路呢?那个远游的孩子知道,不管走的多远,故乡的星星一直在天上指引着那条归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