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
家乡地处偏远,位置特殊,灵气群聚,日晒月照,便孕育一大片珍林异草。对于它,我更是顶礼膜拜。
它是棵直冲云霄的老树,坐落于村中央。对于它的高度,我不敢估计,只知道抬头仰望它是,忽却一种排山倒海的压迫感。它是如此的苍老,像个见状却充满神秘感的老人,我沉甸甸地感觉到,它的每一片叶子都沾满了历史的雨露。冬末春来,新芽催生,旧叶飘落,带着新的开始,新芽生机勃勃;带着历史和过去,旧叶永远埋于红土之中,化为乌有。小时候,我就经常站在树下痴想:“它就像一位什么都懂的老人,要是我能这样就好了。”当然,那只是童年的幻想,幻想归幻想,现实中,它还是依然矗立,孤独的立着,露出一脸沧桑,那么神秘。
稍大后,懂事了。家乡近海,易起台风。在我的记忆中,台风总是凶神恶煞,总是毫不留情地摧毁一切,家家户户提心吊胆。台风过后,出门,一片废墟,折树无数,再望去,忽地,是它,它还立着,还立着!我内心忽地激动,毕竟村子还有一件不被破坏的物体。我撒腿向它奔去,它的身旁已有不少人。大家叹道:“连一片叶子都没掉,神树啊。”旁边的教书老先生开口道:“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傲然挺立于狂风暴雨中,正像我们文人一身傲骨,处乱世不慌,昂然挺胸,正气浩然。”我对他的话似懂非懂,但那一刻,我知道,它除了神秘,它那挺拔的身影还化成我心中从未有过的敬畏。它所代表的,实在艰辛岁月里所酝酿的文化。我发现,它已悄悄润透我的心至少我还知道,支撑着中华民族走过风风雨雨的那一柱子,就是坚强不倒。它就是文化。
村里人挺爱大树,因为他们能享受大树给予的恩惠。每当成熟的季节,大树上便挂满了可口的果实,村里人兴高采烈地采来一篮,一洗,放嘴里一咬,那甜味一直透到心底。村里老人一直教导我们:“做人要像老树一样无私奉献。”我们拼命地点头。在心的最深处,老树的种子正在萌发,我要精心呵护它,呵护这可贵的品质,呵护这穿透中华骨髓的文化……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老树。而我,就在不远处望着它,看透它,看透一个古老民族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