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的念想
惨淡的月光下,狂人小心地翻开那沓陈年的流水簿子,在文字的夹缝中细细搜寻,竟发现满纸的仁义道德全是“吃人”二字。他惶恐不安,唯一的念想却只有四个字“救救孩子”!
孩子的人生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圣境,他们从一个静定的起点出发,而他们的目之所及便融注于心灵的圣水中,成为未来的一部分。
因而,让孩子们的眼中流动着真善美的光彩,照亮他们的未来应是我们不可遗忘的念想。
狂人虽已停留在过去的时代,而他的念想却并不过时。犹记得,在亚先基火车站,望着捡煤渣的孩子,托尔斯泰留下的眼泪;在广州的小巷中,望着做手镯的男孩,龙应台的抚摸和沉默不语;在西伯利亚的街头,望着衣衫褴褛、四处乞讨的孩子,赫尔岑的低头叹息。孩子本应是春日阳光照抚的第一朵花苞,而他们的眼中却过早地蒙上了黑暗的阴影。
他们在前行的泥泞中挣扎,映入他们双眸的却是世间的残酷与世人的袖手。当美好的存在不复,如此,孩子的未来是否还值得期待?吾本愚拙,望君图之。
记不记得翠翠?那样野性如山间之鹿的女孩,若非湘西茶峒之灵气,凭什么雕琢而成?是白浪滩头,鼓棹呐喊的乌篷船;是苍崖翠壁,妍妍欲燃的杜鹃花;也是长亭外,老林边,欢啭吟呀的竹雀。记不记得阿发?那个纯真如璞玉的男孩,倘无乡间浑然自在的风物,如何抚养这样的孩童?是芦苇两旁的蚕豆,是木敦搭建、咿咿呀呀的社戏滋养。他们干净无邪,在自然的纯净里咀嚼生命的美妙,接受纯真的馈赠。
他们无邪的双眸,更让卑鄙之人原形毕露。正如《笑得价值》中的孩子。他们是众人最畏惧的存在,无意的一瞥便足以让灵魂丑陋之人无地自容。只有他们,会在皇帝巡游之时,用最稚嫩的声音道出:“他并未穿衣服。”
让孩子目及美好,还孩子一片明净,为这个在相同的路口摩肩接踵的时代注入活力,更让他们在这个《双城记》里“最坏的时代”,收获自己“最好的时代”。
狂人的念想,便是呵护孩子最本真纯洁的内心,因而熏陶孩子的成人之善,给他们一份美化世界的豪情。如是世间污浊浸染,那只会留下残缺的灵魂,这,是对生命的亵渎。所以,如果可以,我愿给予每个幼小的孩子哪怕一个温暖的怀抱。
墨至此,想起《桐花祭》里,那个连散落的花瓣都不忍心踏一脚的男孩,或许,狂人的念想在如今,至此也亦足矣。